威尼斯疑云丨命运中的每次相遇,是擦肩而过,还是精心安排?

2018年07月30日 15:07  互文    88    收藏


当西方文学走向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,作家仿佛变成了魔术师,他们运用时空、节奏、结构、层次的变幻,神奇地改变了传统现实主义文学的样貌。写作是实验,是革新,使文学有了一种反传统的魅力,宛如一场“行为艺术”。


今天为大家荐读的《红发》,是一个“从星期五到星期一”的故事,充满着蒙太奇式的张力。创作它的“魔法师”是德国重量级作家阿尔弗雷德·安德施,他深受萨特影响,是托马斯·曼推崇的一代大师,也是“二战”后德国著名文学社团“四七社”的发起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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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尔弗雷德·安德施

(Alfred Andersch,1914—1980)


故事从一个名叫弗兰齐丝卡的德国红发女郎的出走开始,随着时间的推进,落魄的小提琴手法比奥·克雷帕兹,身份神秘的盎格鲁-爱尔兰人帕特里克·奥马利,鬼魅一般的克莱默逐一现身。


星期五,黄昏


差13分钟5点,米兰火车站,弗兰齐丝卡购买了一张去往威尼斯的单程票。此时,她正遭受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畸形婚姻生活的折磨。在故事发生的20世纪50年代,一个女人独自游荡于异国他乡的火车站并不是常见的事,更不要说弗兰齐丝卡有一头格外令人注目的红色头发。一进车厢,她便引起了周围乘客的猜疑:


奇怪,一个没有行李的女人,这真是很奇怪,这个外国女人一定是疯了。也许她在米兰有一间房,在威尼斯有一个情人,或者正好相反。据说红发女郎比别的女人更火辣。不管怎么说,如果我在警察局工作,我会觉得一个没有携带任何行李去旅行的女人是很奇怪的,至少她也应该带一个能放下睡衣的小包吧,不过也许她睡觉也不穿睡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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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小说改编的同名电影,1962年上映,曾获第12届柏林国际电影节“金熊奖”最佳影片提名


另一边厢,小提琴手法比奥·克雷帕兹正在进行一次排练,年近五十的他,无论如何都无法演奏出“激动风格”的乐曲。他曾经是一个充满革命理想的人,但后来,他遗忘了革命,革命也遗忘了他。如果说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,法比奥的世界里则写满了“无可奈何”。阅历也影响着他对艺术的理解。  


他认为激动风格并不重要,所以他就是无可奈何的吗?有什么是他认为重要的呢?他认为清醒的思考是重要的,另外,清醒的思考使他参与的革命运动失败了,甚至可能徒劳无功。不是无意义,却是徒劳无功。而且事情已经发展到如今的地步,连那些想要通过革命改变命运的人都无法理解了。他们不再是时髦的,最好的情况也就是被人们当作古怪的理想主义者。最近流行的是玩世不恭,挣钱和玩世不恭才是时髦。在这样的年代,人们最好是闭嘴和等待,马萨里所说的战斗的、愤怒的悲怆是不合时宜的。激动风格是糟糕的风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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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比奥的世界里只有黄昏


入夜,囊中羞涩的弗兰齐丝卡终于找到一家能够落脚的旧旅馆,在蒙眬中睡去。而在夜的尾声,一位名叫皮耶罗的老人神秘的、梦呓般的声音,如背景音乐一般低回着。


银色,黑,冷,纸屑,清早,离开家,黑暗,我有烟斗,烟草,火柴,排水沟,湿,潮,黑,暗,只有银色,东方,我内心所有的冷,石油,绿色,破碎,如果我能在无眠的夜睡着至少我能看见梦并因此什么都看不见,街道,银色,蒙特卡蒂尼公司的黑暗无声的警报器现在响了而我已经走了,排水沟里肮脏的意大利面蓝色包装纸,明天我必须刮胡子如果鳗鱼进了鱼篓我明天能刮胡子,蒙特卡蒂尼公司的警报停止后的寂静,只有我的脚步,钥匙,我冻僵……


星期六,傍晚


帕特里克·奥马利闯入了弗兰齐丝卡的视线,令她暗生情愫,在弗兰齐丝卡看来,“他的目光中有一种特别的东西,迷人而调皮,后面还隐藏着一种古老的魔法,一种巫术。”奥马利是一个有故事的人,他把另一个重要角色,克莱默,带入了弗兰齐丝卡的威尼斯之旅。在正式见到克莱默之前,弗兰齐丝卡“下意识地把克莱默想象成一条大白鱼,一条有邪恶的红色小眼睛的白鱼,这条鱼在威尼斯的运河中迅疾而谨慎地游动,或者无声地待在栅栏下,被手持鱼叉、又黑又瘦的帕特里克追踪着” 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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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期天,深夜


克莱默真实的形象果然没令弗兰齐丝卡的想象力失望,他的头发、眉毛、脸都是苍白的,“像是从纸板上剪下来的一块”,眼睛和嘴唇是红色的,“像是他戴的那张纸板面具上的洞”。随着奥马利和克莱默的出现,故事在星期天和星期一走向了高潮。弗兰齐丝卡憧憬着与奥马利开始新的生活,却发现自己被卷入到一个关于复仇的阴谋中。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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弗兰齐丝卡为何出走?法比奥的未来如何?奥马利和克莱默之间究竟有怎样的纠葛?文学评论人约亨·施曼格曾评价《红发》“越往后越扣人心弦”。命运中的每次相遇,是擦肩而过,还是精心安排?这是一个走到结局、谜底揭晓时才能回答的问题。在这本书中,安德施以创新的手法,将文本的目录创作得宛如一个个“谜面”,读者按照线索,去追寻谜底。


一个有耐心的人/一次震惊造成的后果/圣马可和错误的选择/打电话去多特蒙德/古世界地图/线条在钟楼交叉/与一个刽子手的摇滚/凛冽的东风

“星期天”的“谜面”


配合行文的节奏,从星期五开始,用四天时间读完这个故事,也许是一次值得尝试的、有趣的阅读体验;也可能,你会迫不及待地想一口气读完,揭晓书中人物的命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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